關於跑步

20081031

一直是個沒什麼恆心的人
大部分的時候 看起來沒什麼恆心中 似乎又很有耐心
對某些事情完全可以神定氣閒地等待 說實話 在不著急的時候
面對遲到 我倒是可以常常自己其樂的等待在 完全沒有所謂的枯燥之類的想法
換個比較負面的說法 或是較大眾的方法來解釋 我是一個沒什麼時間觀念的傢伙
對於時間的感覺 大體上只是儘量不要照成別人的困擾 這裡頭完全不會包含所謂罪惡感的東西
當然也是因為如此 常常得罪了不少人 偶爾還是造成了不少的麻煩
但是好像也沒有因此得到類似教訓的東西

似乎有點離題了
不過大體上就是這樣子的情況
所以我在跑步方面 很少連續執行超過一個星期
不知道是我居住在多雨的北部 還是莫非定律的作用
我似乎得了一種「一旦開始跑步,隔天就會下雨。」的病
這種病在2008這一年度 還發作了有四次之多

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總結上面的話語
就是 我是一個不會連續跑步超過一個星期而且老是遇到雨天又自以為有病的沒有恆心的傢伙
所以這一次我身體充滿買新書的欲望
而且要從書店用紙袋包裝著 跟著零錢與發票一起接過來的踏實感
(以某些方面來說 可能比我看著書還要充滿現實而具體的感覺)
11/6 就這樣吧!






書腰上是第一次看到村上春樹的字 以前都沒注意 還挺可愛的呢


▼內容試閱

跑步對我來說既是一種有益的鍛鍊,同時也是有效的隱喻(metaphor)。我每天一面跑步,或累積參加比賽的次數,一面提高達成基準的高度,藉著能夠達成目標,以提升自我。至少有立志提高,因此而每天在努力著。我當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跑者。以跑者來說水準極其平凡--不如該說是平庸吧。不過這問題完全不重要。只要稍微超越一點昨天的自己,才比較重要。因為如果長距離賽跑有要戰勝的對象的話,那應該是過去的自己。

但自從過了四十五歲前後時,這種自我審查的系統卻開始逐漸產生變化了。簡單說,比賽所跑出的時間沒辦法進步了。考慮到年齡時,這某種程度也是沒辦法的事。每個人在過了人生的某一個時間點之後,必然要迎接體能的巔峰。當然有個人的差別,然而通常的情況,游泳選手是在二十幾歲的前半,拳擊選手在二十歲代的後半,棒球選手在三十歲代的中期,就會跨過眼睛看不見的「分水嶺」。沒辦法閃開那個就穿過去。

我有一次問過一位眼科醫師「世界上有沒有人不會老花眼?」他覺得很好笑地笑著回答說「我還沒看過那種人」。就跟那一樣(可喜的是藝術家的巔峰,因人而異。例如杜斯妥也夫斯基在六十年人生的最後幾年才完成『惡靈』和『卡拉馬助夫的兄弟們』,這擁有最重要意義的長篇小說。義大利作曲家朱塞佩.多明尼哥.史卡拉地Domenico Scarlatti生涯創作了五百五十五首鍵盤用的奏鳴曲,但大部分是在五十七歲到六十二歲之間寫出來的)。

以我的情況的來說,在四十歲代後半遇到跑者的巔峰期。在那以前全程馬拉松以3小時半的標準跑著。正好1公里跑5分鐘,1英里8分鐘的步調。有時候短於3小時半,有時候超過(超過的時候居多)。不過可以大約那樣的時間,相當順利地跑完。就算覺得這次有一點失敗的時候,也能在3小時40分左右跑完。幾乎沒怎麼練習,身體狀況多少差一點,時間超過4小時都是無法想像的事情。那樣的時期就像安定的台地那樣繼續了一段期間。然而不久之後風雲的走向卻開始起了變化。就算和以前一樣地作過練習,要保持跑3小時40分卻漸漸吃力了。1公里變成需要5分半鐘的步調,終於接近4小時的底線。這是不小的打擊。到底怎麼了呢?我不願意把這想成是年齡的關係。因為在日常生活上,還完全沒有實際感覺到自己肉體上的衰退。然而無論如何想否定、忽視,數字卻一步又一步地後退著。

可能因為全程馬拉松的時間已經變得不如理想了也有關係吧,我開始把眼光轉向跑比全程馬拉松更長距離的可能性上。開始關心起像超級馬拉松、或回力球等別種運動。我開始想「光是跑步的話身體可能會變形。不如配合其他競技,塑造更具總合性的身體比較好」。

跟著私人教練把游泳姿勢從基本開始重新調整,可以更輕鬆地游得比以前快了。肌肉順利地接受了新的環境,體型也眼看著起了變化。然而另一方面全程馬拉松的時間卻像退潮那樣,雖然慢卻確實地繼續退步。跑步已經不像以前那樣感覺輕鬆愉快了。在我和「跑步」之間,有那樣和緩的倦怠期來臨。其中含有努力過卻得不到相應回報的失望感,應該是開著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卻已經關上了似的封閉感。我把這稱為「跑者的憂鬱runner’s blue」。至於是什麼樣的憂鬱,容我以後再詳細說明。

不過離開十年之後再回到劍橋這個城市來(上次住在這裡是從1993年到95年的兩年間。當時是柯林頓總統就職期間),當眼前看到查爾斯河的時候,卻沒來由地升起了「好想跑步」的心情。說到河流這種東西,除非有重大改變否則看起來都一樣,查爾斯河看來尤其還和以前一樣。歲月流逝了,學生的臉也換過了,我多了十歲,名副其實地已經有許多水從橋下流過。然而雖然如此,河流本身卻幾乎絲毫也沒有改變,依舊保留著以前的樣子。滔滔流水,正朝波士頓灣無聲地流去。那水浸透河岸,讓岸上綠色的夏草旺盛成長,養活許多水鳥,穿過石砌古橋下方,河面映出夏日的浮雲(冬天水上還有浮冰),河水不急,也不停地,像通過許多檢驗依然不動搖的觀念那樣,只是默默地朝海流去。



摘自時報悅讀網